到处似乎都在忙碌着什么,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济阴城外,树木青黄相间,而城内的仓城内中则喧哗一片,李枢站在仓城外墙的墩台上向下看去,只见满满一仓城大院的少年正在吵嚷嬉笑。
其中很多人衣著陈旧破烂,但也有不少人衣着干净,少年占了绝大多数,但也有部分女孩躲在仓城隔院。大家分群分拢,却又似乎并不是按照简单的穷富年龄来做区分。
李枢看了半晌,忽然来问身侧一人:“这是按村镇聚起来的?”
“是。”一旁房彦朗蹙眉以对。“但最大那团是帮内子弟和战死遗孤。”
李枢恍然,继而微微点头:“不错。”
“不错什么?”已经是济阴留后的房彦朗当即冷笑。“浪费时间,也浪费钱粮,而且弄得天怒人怨,到最后得用的,一百个能有一个?不如收些孤儿,或者尽数给帮中子弟做这个筑基。”
“民间怨气果然很大吗?”李枢低声来问。
“何止是大?!”房彦朗摇头以对。“我算是看出来一些人的诡计了,他轻飘飘下个令,恶人却要我们来做,事情也要我们忙活……下面老百姓只当是我们要征劳役,不要钱的劳役,还有女娃,更当我们要抢掠人给他头领们做婢女,结果骂声一片,十家里能有三家最后交人的已经了不得了,还都是跟帮里有关联的城里城里住户。这还是济阴!帮里安稳治理了一年半,根基深厚的济阴。其他地方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黜龙帮的名头倒有一半坏在这个事情上了。”
“这就是麻烦所在。”
李枢叹了口气,只是在墩台上负起手来。“问题不在于有民怨,这个世道有民怨算什么?也不是怕麻烦,不要命的麻烦都是妥当的。而是说,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同意,结果还是通过了;所有人都觉得会无用而且会招惹怨气,可怨气来了,却不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黜龙帮……”
房彦朗虽然栽过跟头,但绝不是什么蠢货,实际上,对一些事情他非常敏感和在意,所以,一下子就听到了。
“一点没错。”这位济阴留后蹙眉来对。“黜龙帮大势已成,大家虽然各有各的心思,也谈不上政通人和,却没一个人敢摆脱这三个字的,上上下下都被这个帮会给笼络其中了,内内外外也都认……我们想要做些什么,也得从这里走。”
“张三郎是个天授之才。”
李枢看着渐渐安静的仓城,目睹着一位老帅哥从外面走来,遥遥朝对方拱手,等对方一直进了院里,开始教授筑基法门,这才转过身去,却又背对仓城,眺望起来外面略显拥挤的街道,彼处挤着不少人,都是这些正在学习筑基教程的孩子家长。“当日在这座城外面,我看到他凭空变出来几千义军来援,就大为震动,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张世昭那般的才智,委实有我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