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相向而行的人,都是最先选择相信放粮的本地人……这个年月,没什么比切实的粮食更有说服力了。
当然,这些人,这些粮食,这些气氛,也自然影响到了屯田军们,他们也开始加速,并在翌日下午抵达了黎阳仓,然后见到了庞大的仓储区。这个时候,他们中的聪明人已经隐隐意识到,这一次帮里说的那些话,包括对着之前说的一些话,似乎是全须全尾真实表述……并没有任何夸大。
“你们不要运粮食了。”曹大嫂的丈夫,实际上负责屯田事务的大头领窦立德给这批新到的屯田兵取消了原定命令。
一群迷迷糊糊的屯长、副屯长们懵在了那里,这个局面,不运粮食干什么?
“我要你们……还是运粮食。”窦立德想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嘴瓢了。“不过不是往将陵运粮食,而是就在这里,把那边仓区里地窖里的粮食给翻出来,摆在仓城前面,方便其他人来运。”
众人这才醒悟。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那就干呗。守着这么多粮窖,还能饿着吗?
当然,真干起来还是很有条理的,比如说,要分辨仓窖的年份,十五年以上的粟米基本上已经散了,暂时不用管;七年到十五年间的粟米是最主要的,它们要被摆到官道上,在年前任百姓自取,年后将会计算存粮,按照郡县予以分配;而七年内的粟米算是新粮,被指定为军粮与仓储粮,是最急需搬出来的,它们将被转运到各地仓储。
更不要讲,同时打开的仓储还有铜钱、布帛与杂货。
当然,话说回来,这些都跟韩二郎这帮人无关,他们一屯整整六百壮丁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把特定地窖里的粮食给扒拉出来,送到仓城前的官道空地上。
这活,不知道能干多少天。
“现在有三件事。”只有数里之隔的黎阳城内,张行正在与几名刚刚收了心的大头领讨论眼下局势。“一个是进取邺城,夺取邺城行宫;另一个是夺取荥阳的洛口仓;最后一个,是妥善将仓储转运分配下去……”
“妥善不了,只能尽力而为。”陈斌在将陵,魏玄定在武阳,谢鸣鹤例行第一个发言。“这么多粮食,这么多地方,比三征东夷都要麻烦,光是运输就要出大乱子……也就是咱们目前这个策略了,先运军粮,年前百姓自取陈粮以作救济,剩下的就是看地方上如何妥善配合动员了。”
“那就尽力而为。”张行点点头,并不否认对方的话。“这事交给魏公抓总如何?主要运输路径都要从武阳郡内走。”
“我觉得……”谢鸣鹤犹豫了一下,继续来言。“让陈斌借着此战抓总的权威来做此事更好,魏公未必压得住河北其余那些郡县里的官僚,更不要说将陵那里的许多文书、参谋,这事少不了这些人的。”
“那就让陈总管来负责此事,让魏公去总揽邺城攻略?”张行征询式来问。
“首席。”就在这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