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觉得有道理,又将裤子穿好。大哥已经准备离开,男人将馒头捡起来,端端正正放在地上,使劲踩了几脚,白花花的馒头被压扁,还染上灰尘污渍。男人再将馒头拿起来,砸向小盗贼的左脸,小盗贼抬起头来,被头发掩盖的脸庞露出来。男人吓得节节后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被挂在木棍上的人,面色惨白,瘦骨嶙峋。她的手上全是一排排的裂痕和老茧,双目空洞,苑如瞎子一般没有一点神采,由于没有穿鞋,脚上早不是正常人的脚,磕磕碰碰,黝黑黝黑。最可怕的是她的脸,基本上溃烂,好像被硫磺泼过,结疤之后青筋像青蛇一般一条条在她脸上蜿蜒盘旋。她怔怔看着一处时,无心无魂,只有骨立。
第二天,那根细木棍断了,我掉了下来。现在很早,没有行人,我庆幸没有人看到我这幅模样。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那块馒头钱,捡起来在褴褛的衣服上擦擦,丝毫不忌讳地吃着。一个馒头吃得很快,我又蹒跚地走到一处烂屋边,选了最里面的那团草堆,沉沉睡去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我没有目的地,亦没有归宿。前段时间打听到公子是大晋人,我想去大晋。他们都说刘府亡了,公子死了。可是我不信。纵使我抱着公子的身体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公子死了。
所以我一路向他们指着的西边去,去大晋,我会找到公子的。
我忘了什么是笑,什么是哭。当我亲眼目睹那一惨状之后,我的神经系统像是被人打断了,当我看到这张令自己都害怕的面庞时,我没来由笑出了声。
理想被现实打败,普通人拥有的尊严我也全乎没有了。只要能活下去,活着到大晋,只要能再见到公子一面,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杀人,防火,盗窃,卖淫……呵……如今我这相貌,倒也想卖淫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辗转一个又一个郡县,一个又一个州省。可是现在我累了,终日食不果腹,我再也没有力气再前行了。如今我一躺在这里就是一整天,浑浑噩噩的日子,静悄悄地等着死神来接我。
如果我死了,说不定能和公子泉下相会,如果公子没死,我的灵魂还能飞到大晋去看望他,看他是否成家立业,幸福美满。
头发还有些痛,我挠了挠头皮,一只跳蚤跳到我的手臂上,我反手抓住它,又轻轻放走了。我这一睡,又睡到了不知哪年哪日的黑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破屋外的残树在狂风中哀嚎着。我眯着眼看向外面,雨水冲垮了我身边的破屋一脚,我又往里缩了缩。这么大的雨,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吧。
我本想再拿点干草做被褥,撑起之时却失去力气,只能无奈地躺着,眼睛睁得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