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起,清凉的感觉祛除白日的温暖,华丽的大厅内,因着天晚的原因,下人们点起了灯火,象形白瓷制的烛台背着六根儿臂粗的蜡烛燃起光亮,十数个相同的烛台分布在偌大的前厅中,明亮的烛光中,照的这室内宛如白昼。
时间一点点过去,烛泪在蜡台上留下一串痕迹,给这白瓷上留下纷杂的色采,有着短须的中年人相貌俊雅正是当今官家的球友,踢的一脚好球的高俅高殿帅,如今正穿着一身红色锦袍站在墙壁前,欣赏着悬挂着的名人字画,只是看他呆滞的神情与涣散的目光,显然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这画上。
“殿帅怎生今日有兴致到老夫这里来?”
身后传来的声响唤回了高俅的注意,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连忙转过身来,看一脸和善笑容的蔡京正背着手步入屋内,连忙向前两步一躬到地道:“拜见公相,久疏问候,还祈海涵。”
蔡京轻描淡写的还礼道:“客套的话就莫要多说了,殿帅今日到老夫这里,当也不是为了欣赏字画而来吧。”
老人缓步走着,到了上首坐了下来,立即有下人送上茶水,那边高俅等人退去才有些紧张的道:“公相,山东有人反了,沂州府被梁山贼寇攻破,小将从弟高封为国死难。”
喝茶的手一停,茶盏离了嘴唇,上首的面孔有些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前月月中前后,小将从弟前去剿匪,反中贼人奸计被害,随后贼人换了衣装诈开府城城门,仓廒库藏,城内大户豪绅家私,乃至小将从弟所有私产,尽被掳去。”高俅脸色阴沉,放在腿上的手攥起拳头:“费县、沂水县的官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过来,还有沂州府官员亲来说与小将听,当是真的。”
蔡京缓缓放下茶盏,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站住回过身来道:“既然如此,当禀报官家知晓,只是……”
话音一转,看向坐着的高俅:“官家今日同老夫说起梦见老君一事,说他乃是兴教之人,要在皇庄兴建道观,将此事交与老夫,然国库没钱,此时又近秋收,不好征发徭役,老夫深怕有负圣恩啊。”
高俅怔住,攥紧的拳头轻轻放开又捏紧再放开,反复几次,深吸口气,呼出道:“公相,小将明白了,这就下令禁军去为官家修道观,一应开销由小将想法子弄来。”
蔡京走回来坐下,儒雅的面上露出满意笑容,用手一捋胡须,敛去笑容的同时悲叹一声:“高封知府为国陨身本相甚是痛惜,文武百官若都似殿帅从弟般尽忠职守,我大宋当能万世平安,可惜贼匪猖獗,竟敢杀官攻府,实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顿了一下,抬眼看去高俅道:“不知殿帅可有推荐之人,能够前去平定匪患,护一方百姓安宁?”
“有。”高俅肯定的点点头,身子向着蔡京一边倾斜道:“昔日在西军时小将结识本朝开国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一个灼字,目前在蔡州任职都统制,此人虽是官职不高,却胸中多有韬略,作战也是勇猛异常,当是能用。”
“如此,下次朝会之时,殿帅尽管保荐此人,老夫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