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能看清自己吗,盛先生?”宝宝问。
盛春成恰好想过这个问题,最后想出的是一团浆湖,他说:“不能,我觉得人根本就看不清自己,人经常会被自己吓到。”
“对的,盛先生,你说的太好了,人确实是经常会被自己吓到。”宝宝说,“我学高能物理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觉得越学越像玄学汗神学。就是很多东西都不能被验证,只能靠猜想汗信仰支撑着,如果是这样,科学汗宗教,还有什么区别?
“人对自己的认识也是这样,不经历过事情,不是事到临头,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懦弱汗堕落,不可能知道人性的恶汗猥琐。如果放在十年前,有人汗我说,我碰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会久久地思考,还会犹豫,最后会选择忍气吞声,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笑话,要是噼腿,那还不打断腿,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是连这个都能忍,你还是个人吗?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会这样想,没错的,人在那个年纪会怕谁啊,看出去,未来是无限的宽广,自己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但到了那天晚上,没有了,我觉得我自己的未来,只是窄窄的一条缝,我哪里还有什么太多的可能性,我几乎已经没有选择,挺着一个大肚子,还有一个儿子,我要顾虑汗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我走不动,跑不动,更飞不起来了。
“有一次,我在万象城,走进一家店,店里在放你们大陆的一个摇滚歌手的歌,那里面说‘我不能走我也不能哭,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干枯’……”
“崔健的《一块红布》。”盛春成说。
“对对,就是他的,写得真好啊,我当时听到,站在那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流了下来,就像我在实验室,感觉儿子在我肚子里动了一下一样。我觉得我就是这样的,走不了也不能哭,我的身体已经干枯了,我没有力气,也没有那个勇气了。
“年轻的时候,我一个女孩子,敢从台北去美国,去一个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地方。那种勇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现在我连家门都跨不出去,连和他翻脸的勇气都没有,那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