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们分裂为二,互不认同。但是,奥瑞利安走出圣堂时,他不是亲自对埃利亚斯动手了吗?这也是我们基因之父的抉择呀。”
“是吗?”纳瑞克说。长廊中回荡着他的疑问,像一滴水没入寂静的深潭。声音逐渐扩散开来,即使不断减弱,纳瑞克仍然觉得它正扩散至信仰之律号的外侧,顺着金属的骨架流出装甲板,深入外侧小行星带的寂静中。
在那儿,怀言者最后的内战正在展开:那些杀戮最多的哈尔哈拜特被奥瑞利安处决,表达了抗拒或质疑的穆里斯坦亦然。
直到此时,他们所有人才发现,奥瑞利安似乎清楚他们每個人的血手上沾染着多少条应当或不应当的亡魂。
也是直到此时,他们才确认,奥瑞利安似乎已经不关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个体——唯有信条的纯净需要被维护,唯有军队整体的效用值得被关注。
“你对什么感到困惑,纳瑞克?”修士说,鼓舞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纳瑞克什么都不想说,他想沉浸在寂静中让时间从他身边流过,他想重新见到但以理,或者回到一年前在艾瑞巴斯启程前往乌兰诺前将他杀死……啊,但以理,我们中有些满心骄傲的虔诚者认为他的过错让穆里斯坦蒙羞。
然后他回过神来。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兄弟,你只是不想承认,就像我也拒绝直视这种思维。”纳瑞克说,“那就是对于怀言者中的多数人,不分哈尔哈拜特与穆里斯坦,那真正支持他们行动的内心信条如出一辙。我们都是一种人,沉浸在同一种骄傲和自诩的坚定中……”
修士急切地将双手抬到身旁,他一只手里仍然抓着爆弹枪,另一只手则捏着十字架。
“你不应该这么说。我们坚持到今天,才见到真正的曙光,纳瑞克!伱怎么会在此时突然改变呢?如果我们与他们一模一样,我早就在前些日子里投身到他们之中了——”
“不,兄弟,不。”纳瑞克说,一股暖流轻轻顺着他的背脊落下去,他意识到呼吸带来的气流重新回到自己的肺部,“你们期盼的曙光是同一种光荣,这才是哈尔哈拜特和穆里斯坦中的多数人坚持信条的缘由……之前是他们恰巧赢了,现在是你们恰巧取胜。”
纳瑞克露出一个微笑,蹲下来,伸手拨了拨埃利亚斯的碎片,手上一片猩红的粘稠。他的微笑扩大了。
“就像我必须承认,我一点儿不想按照穆里斯坦的教义,为我们面前这个死者祈祷。我讨厌他,你也一样,可你连微笑都要隐藏起来……是啊,刚才我甚至怀疑起但以理当年为什么邀请我加入穆里斯坦,兄弟,否则我现在该在的不是这儿。”
说完,他抬起头,凝视着他身边的修士,“让我自己想一想吧,兄弟,我会把这一切想通。我会成为一名真正的穆里斯坦,你认为这怎么样?”
修士的眉毛仍然因为纳瑞克刚才明晃晃的异端而拧紧,仿佛是为了证明纳瑞克的武断和偏颇,他主动放下爆弹枪,拿着十字架的手亲切地拍了拍纳瑞克的肩膀:“你能想通就好。从此以后,我们仍是怀言者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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