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十一岁。”
江连横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归根结底,眼前这个年轻人岁数太小,经历太少,庚子俄难时,他还是个婴儿;日俄战争时,他也不过是個娃娃。
顾乐民当然知道毛子当年在关外的暴行,但对他来说,那只是书本上的几行字,根本谈不上刻骨血仇,他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一句,都过去了。
但江连横等人不同,他们对毛子有种本能的仇恨,甚至远远盖过对鬼子的不满。
不只是他们,就连张大帅的义弟,那么一个为北方摇旗呐喊之人,也始终对毛子怀有三分戒备。
原因无他,只因毛子当年挥师南下,强夺关东之时,他们这一代人都是亲历者。
然而,顾乐民却还有话说:“江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说,以前的毛子和现在的达瓦里希,他们之间完全是两回事儿,他们现在只是想帮咱们,比如中东铁路,他们现在都要主动归还给咱们了。”
“还了么?”江连横问。
“还没有。”顾乐民语出惊人道,“但我觉得,不还咱们也挺好。”
“顾先生,你把我绕糊涂了。”
“怎么会糊涂呢?江先生,您想想,铁路就算还给咱们,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上,不还是那帮贪官污吏么!百姓能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伟大的达瓦里希替咱们保管呢!”
“妙啊!”江连横自愧弗如道,“嘶——顾先生,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因为狭隘,狭隘的民族主义,限制了您的格局。”
“那我还有救么?”
“当然,没有人是生来的觉醒者!”顾乐民宽慰道,“这需要一个过程,在不远的将来,全人类必将联手创建一个没有民族之分,没有国家之别,没有高低贵贱,人人生而平等的大同世界!”
“所以咱们得靠毛子?”江连横赶忙改口,“不不不,是靠达瓦里希?”
顾乐民坚定不移地说:“他们是拓荒者,我们应该追随他们,两国亲善——不,应该说是彻底消除国家、民族的隔阂,兄弟联合,不分你我!”
“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江连横喃喃自语道,“好像鬼子也是这么说的吧?”
“那不一样,鬼子是狼子野心,而北方的兄弟,是诚心想要帮我们挣脱身上的枷锁!”
“嘶,那按照顾先生的说法,跟鬼子合作,必定是汉奸无疑了;而跟毛、北方的兄弟合作,那就应该叫——”
“达瓦里希!”顾乐民立刻回道。
“妙不可言!”江连横故作沉思,左右看了看问,“别说,经顾先生这么一点拨,我还确实在其中品出了一点差别。”
三人连忙点头:“是是是,有差别,有差别。”
“那南风你来说说,差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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