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头高照,王三姐站彩楼绣球来抛,实指望绣球打中王孙贵胄,想不到打中平贵花郎一条……”
“三姊不必泪双流,丈夫来言听从头,十担干柴米八斗,你在寒窑度春秋……”
说实话,唱得真不怎么样。
想也知道,要是唱得真好,早就在场子里当角儿了,何必还在这茶馆酒楼里穿梭卖艺呢?
一曲终了,酒席饭毕。
江连横等人起身离开粤菜馆子,又在石连城和席文钊的带领下,横过一条马路,穿过两条弄堂,便来到了一栋小巧精致的三层公寓楼下。
“江老板,哥几位请吧!”
石连城跟在众人身后,迈步走进公寓大楼。
席文钊在前头带路,领着江连横几人爬上楼梯,时不时地回头介绍道:“这栋公寓不错,屋里头宽敞,比法租界那边的鸽子笼强多了,离法租界又不远,我和石大哥就住在楼下,咱见面也方便。”
“对对对。”石连城随声附和道,“江老板,咱俩在三楼帮你们短租了三间房,房东人不错,有事儿好商量。”
“这一栋楼都是房东的产业?”江连横问。
“不太清楚,我接触的都是二房东,承租了三楼,大房东人在法租界里混呐!”
“我倒见过两回大房东。”席文钊回头笑道,“老听他在那埋怨,怪法国佬当初没把租界划大点,不然的话,他这栋公寓的租金就能再翻一倍了。”
众人应声笑了笑。
说话间,便已然相继爬上了公寓三楼。
席文钊领着几人来到走廊尽头,在一间居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薄薄的一扇木门,外头装着漆绿色的铁栏杆,明明已是深更半夜,屋内却传来一阵阵“稀里哗啦”的麻将牌动静,间或夹杂着几声嬉笑。
“咚咚咚!”
席文钊轻叩了两下房门,屋内的洗牌声倏然停了下来。
少顷,脚步声渐近,紧接着木门拽开半扇,一个三十奔四的妇人从屋内探出头来。
却见这女人身穿深色旗袍,胸前配了条珍珠项链,头上烫着新式发型,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眉目间流光一转,待到瞥见席文钊时,这才连忙推开铁门,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哦哟,是文钊回来啦!”
女人说着国语,但仍旧带有浓重的沪上腔调。
“那侬就是江先生吧,欢迎欢迎,这么晚才到,真是蛮辛苦的哦!”
众人纷纷点头。
席文钊赶忙介绍说:“江老板,这位就是房东梅太太。”
江连横笑了笑,客气道:“梅太太好啊,这么晚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