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过了上半阙,他走到紫云身后,低头看了看,接过她的笔,改了几个错字,“知道这是个什么典故吗?”
紫云老老实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这首词词句虽然佳妙,不过若是不通晓其中缘由的话,便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也就不能领会其中之美了。”甘子义来了谈兴,拉着紫云坐到一旁的圈椅上,“你知道康熙十八年,京中曾经闹过一场很大的地震吗?”
“那么远的事情,奴家哪儿知道啊?不过听……人说起过。”
“哎。当年的那一场大灾,惊天动地,便是连康熙圣祖皇帝,也不得不在宫外搭帐篷睡觉休息,明成祖修建的城中宫殿固然坚固牢靠,不过这样的大灾,谁也不敢保就一定不会再倒塌;而百姓呢?因为怕再有余震,仍复倾颓,所以只有露宿街头,而芦席不易得,用衣衫连接悬街,聊以遮蔽,最惨的是遇到阴雨天气,那一副‘流民图’,只怕是郑侠都画不出来。”
“那,后来呢?”
“遭灾的朝廷百官中,有一个人叫陈其年。刚才给你念的词,就是此人所写。”甘子义把话题拉了回来,“这个人啊,真可谓是才气如湖若海,从来没有人能够持异议的。”
紫云略觉不耐,怎么好端端的说起康熙朝的旧事了?眼神一飘,强自笑着继续往下听:“陈其年的父亲叫陈定生,和冒辟疆同为四公子之一,”
紫云眼前一亮,蓦然出声,“可就是娶得董小宛的那个冒辟疆吗?”
“对,就是那个人。”他又说,“待到陈定生既殁,冒氏爱惜陈其年的才气,便把他招到洞庭山的梅花别墅读书,值书堂的一个书童,名字就叫紫云。”
紫云小脸儿变白,作势欲起,“原来,说了半天,老爷是在消遣奴家来着?人家不要听了。”
甘子义谈兴正浓,如何肯失了这唯一的听众?赶忙上前一步,抱住了紫云的腰肢,“这不是拿你消遣,听到后面,你就知道了。唔,你的身子好香啊?”
紫云给他孩子般的说话逗得扑哧一笑,任由他把脸埋在自己胸前,微微摇晃着,似乎不知道怎么样亲热才好,“冤家”她半真半假的说,“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你,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没有安稳过,真真是前世冤孽”
这番话自足以荡气回肠,甘子义心中一片火热,将紫云抱在自己腿上,用力吻住了她的一双红唇。
良久,唇分,甘子义望着她黑黝黝的眸子,“还生气吗?”
“不生气啦。我的大老爷。”
“真的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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