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惊讶的表情看着他坐到萧坚的旁边。啊哟,不是说商燕山和萧坚为燕山提督座翻脸了么,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象那么回事啊;瞧瞧,商燕山还在替萧坚把门挡风哩!连杨度在内,所有人都低下声音或者干脆停下话,都想看看商成和萧坚能聊些什么。围庐里一时便安静了许多。
萧坚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前两天送的东西,我收到了,不错。”
商成左右踅摸了一下,抓起架在火盆边的火钳,说:“您来得可真早。”
萧坚说:“我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作回礼。”
商成拿火钳夹了几块木炭把火盆里的两处旺火压下去,笑道:“这炭气太重了。”又作出一付惊讶的表情说,“不会吧?我这趟是回京‘养病’,所以就没到处走动。您不会是因为我没去府上拜谒,所以就记恨上我吧?在别人面前我都是绷紧了脸面装富裕,出门前先拿猪油在嘴皮上擦几下,作出一付才在家里吃过肉的模样。在您面前我就不说假话了……”他停了停,苦了脸说道,“一一县伯家也没有余粮啊。”
围庐里猛地沉寂下去,旋即就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连那个一人独霸着长榻的老上柱国也翻身坐起来,瞪着商成瞧了半天,呸地吐了口唾沫笑骂了一句。惟有杨度把持得住,笑了几声就收起笑容,斜着眼睛一上一下地打量商成。
萧坚笑着说:“看来这点年上的财货我是留不下了。”
“您要不给我点银钱过年,那我就去您家里吃大户。”
正说着话,毡门一挑又进来两个人,都是赤色战袍单貂尾的柱国。俩人一进门就快走两步向萧坚禀报施礼,萧坚眯缝着眼睛扫了一眼,微微点着头说:“来了。一一都坐吧。”有了这句话,两个柱国才收礼坐下。
萧坚见他们坐好,望着商成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就掉过头来对那俩人说:“这是应县伯。”
那两个将军诧异地看了商成一眼,又互相望了望,既吃不透老帅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拿不准到底该不该站起来向商成补个礼。
商成对两个柱国说:“别听老帅的,他是和我玩笑哩。”又对萧坚说,“我过去和谷鄱阳说两句。您知道,我这是头一回参加这正旦大朝会,一大堆这礼那节的看得我眼花缭乱,昨天熬了半宿也没记清楚。等会列队演礼时谷侯就在我前面,我得请他记得指点我两下。”
他和谷实一说,谷实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又出来踅到隔壁的兵部围庐里去找真芗。他前两天在酒席上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答应下李穆,要帮忙太史寺造新的观天仪。他本来还打算借口醉酒不认这个帐,可他完全低估了观天仪对李穆的吸引力,更忘记了李穆请辞前是太史寺的少卿。太史寺是个穷衙门,平日里都是数着每年的户部判支过日子,根本没什么油水,别说造什么观天仪,就是临时修补现有的仪器要用点铜,也得求爷爷告奶奶地一遍一遍朝户部跑。李穆这个前太史寺少卿早先大约也没少干这种“乞讨”勾当,各种套路熟捻至极。反正他暂时也没授实职,所以这个名仕就象市井诬赖一般天天到他府里搅扰,还四处宣传自己与商应伯“相逢恨晚一见如故互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