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迟疑都没迟疑一下就伸手拿了过来。接了又怎么样?头疼的应该是张朴,关他什么事?大不了跑一趟宰相公廨参加个会议而已,又不会掉二两肉,权当是在锻炼了。
他接过来一看,就有点傻眼。
这是幅白绢,但看去应该很有一些年头了,绢布的颜色已经微微泛黄。绢写着几句诗不象诗歌不象歌的话:
“步出野途寺,洁月星斗横。关关水驸号,惊闻兮人世。”
白绢的左下角还画着一只鸡不象鸡鸭不似鸭的禽类。
商成在文言文的听说本事都很差劲,但读和理解却没什么问题,诗歌的好坏他还是分得清。可四行字却真是把他给难倒了。他琢磨不出滋味,随手把它递给谷实,一头想着诗句里是不是藏了什么诡谲地方或者深刻含义,一头望着谷实。
老谋深算的谷实也不比他好多少。谷实把白绢翻过来正过去地看了好几遍,只差把它也撕成两片了,到底也没能从“衣带诏”里面再找出一份真正的“衣带诏”。真芗拿过看了两眼,就甩给了贺岁。他不关心这东西到底是写的什么,反正有“通译”前三口,再难的谜底也有解释。
等贺岁作了记录,又照模样绘了那只古怪的飞鸟,白绢又回到了商成手里。他把“衣带诏”放到案,虚心地向前三口求教:“大和尚,请教……这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前三口悲伤地望着那幅白绢,嘴里却说出了一句吓煞人的话:
“这是我父皇留下的和歌。”
这才是真正的一语惊天下!
饶谷实和真芗都是多年修炼出来的养气功夫,追求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听了这话也是骇然变色。商成当然就更没那份宰相城府;他张大了嘴,丝丝地吸着凉气,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你,你是说,你……你的父皇?”
“是的,留下这章和歌的就是我父皇,日本国天皇后山。”
前三口的故事,要从四十七年前讲起。当时他的父亲后山已经即位十四年;象前面的十数代天皇一样,后山的皇后也是藤原氏家族的女子,他的大妃和次妃,同样是来自藤原氏。即位十四年的那年冬天,后山突发其想,跑到平安京城外的飞鸟寺别院里出了家,顺便在那里修了两个月的佛。而前三口的母亲,当时就在那处寺院里……总之,当时发生了一些事。第二年,后山又去了那座寺院,给前三口的母亲留下了这幅白绢,还留了一些钱。那时前三口已经出生,后山就秘密拜托寺院的僧人,帮忙照顾前三口。接下来的二十年时间,前三口就是在这里或者那里的寺院里做和尚,直到有一天,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九条秘密地寻找到他,兄弟相逢一番哭诉之后,他就自告奋勇地来了大赵;六年前,九条受藤原氏逼迫,含恨而亡,继任的小醴泉一一他也是前三口同父异母的兄长一一又拜托他来大赵。小醴泉的命运更加悲惨,四年前前三口还在京奔走的时候,他就诡异地“夜卒”了。现在的日本国天皇后四条,是前三口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身体从小就很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他从大赵请回援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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