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冤枉了他。
傅卿却笑说,虽是仿品,细微之处各有不同。暮云寨地处山林,气候潮湿,盛血灵的盒子上刷了桐油防潮,内里的缎布用防虫的香料熏烤过。而那些仿制品,要么未刷桐油,要么缎布无香。万俟笙一对比,果然如此。
从天将破晓,至暮色苍茫。两人披星戴月,纵马一场。
又有一批漠北使臣到访,带来各色奇珍异宝供皇帝观赏。漠北王遣信一封,称王儿鲁莽,求皇上原谅,每年增加岁贡,以表诚意。
此事得以和解,皇上下令释放南宫玥,另设宅子于东街,打发了数十个宫娥、侍卫前去候。
阴冷潮湿的天牢充斥着稻草的腐烂气味,墙上只有一扇极小的窗透进来一丝光亮。南宫玥穿着囚服,眼下一片阴影,脸上有几处瘆人的淤青。
他盘腿而坐,每日望着窗口,回想昔日大漠上的风光。远处传来脚步声响,愈来愈近。
未几,十来个官差立在一旁,羞辱调笑一番才打开牢门,讽道:“漠北王每年增加岁贡,换你出狱。这里可不比漠北,你一介质子,若安分些还可谋个一官半职。啧啧啧,哪知手脚如此不干净,这不是……自毁前途吗?”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哄笑声。
两个官差进来,暴力架起南宫玥往外走。
外头艳阳高照,却冷得刺骨,南宫玥换回单薄的常服,不由瑟缩一下,呆呆的望着远山孤雁。一旁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他才上了马车。
且说官兵护送血灵去往暮云寨时,行至郊外密林,遇江湖高手劫道。官兵不敌,死伤惨重,血灵不知所踪。
皇帝特派大理寺着手调查此事。
夜里极冷,阴沉沉的似要下雪。门吱呀一声响,一袭冷风闯入,屋里漆黑一片,幔纱轻动,依稀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黑衣人脚步极轻,摸准榻上有人,手探向腰间,缓缓拔出软剑。
风卷枝桠,拍得小窗沙沙作响。呼吸之间,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往榻上刺去。
倏地,黑衣人猛的一愣——空的。来不及思索,他又提腕往里劈去。
忽然耳畔一阵风过,黑衣人侧身躲过。
电光火石之间,又有几枚暗器飞来。黑衣人身手不凡,如履平地,接连躲过暗器,倏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黑衣人躲避不过,持剑去砍。
一声冷笑似从地狱传来,在这片漆黑里有几分突兀,那声音分不清方向,辨不清远近,却能听得极为清楚。
一时间,烛光一闪,屋里也才笼了层薄暮似的微光。黑衣人瞧见来人,粉面朱唇,红裳及地,托着一盏烛台,另一只手仔细掩着风。
仔细看去,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人。
鹅蛋脸,远山眉,圆眼红唇,中衣外只披着一件绛紫织金斗篷。
二人皆是一脸倦色,发未梳妆未施,俨然一副刚被人吵醒的样子。
黑衣人见状不对,服毒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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